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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下孩子:梧桐树下的童年の一张老照片的回忆

2019-04-24 09:09:07 三都澳侨报

种下梧桐树,引得凤凰来。我出生的那年,父亲在他自己盖的新房子旁,种下了一棵梧桐树。母亲告诉我,那是父亲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

我老家的房子坐西向东,是父亲在我出生那年盖的,与我一样年龄。母亲经常拿父亲当年缺粮没钱,却自力更生建房子的事教育我们。经常对我们三兄弟说:你父亲建房子那年,家里只有60斤大米、俩担地瓜米,是父亲与爷爷分家时分的;家里还要瞻养年老的曾袓母和年幼的两位叔叔。爷爷与父亲分家是平分,人口、粮食都是对半分。父亲有六个兄弟、两个妹妹。他排行第三,却是家里的“顶梁柱”,爷爷凡事都与之商量。

七十年代中期,生产队稻谷产量很低,农民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就是:“如果能吃上白米饭,那都不用菜配”。但我自小都是吃白米饭,是母亲用一个能炖一斤米的饭盒,放在蒸地瓜米的蒸笼隔水底层炖了,让我分三餐吃。哥哥姐姐吃的是地瓜米,还要下地干农活。我只管放鸭养鹅喂兔子。闲暇时,经常坐在老房子南边石阶岭的梧桐树下玩“纸风车”,等候父母干活回家。那时候,房子的东南面没有房屋,梧桐树下冬暖夏凉,是种黄瓜、佛手瓜和孩子们玩耍的好地方……

约在我四五岁的时候,石后公社正在开发石壁岭梯下桔园,母亲老家村里来桔园务工的人们,经常过往梧桐树下的一条小路。我看到曾经有与父母打过招呼“脸熟”的,便一个劲的追上去喊“舅舅”,硬是拉他们到家里。然后,一个劲的对山里喊“妈妈,妈妈,舅舅来了,快回来煮饭”。那时,煎煮豆腐是待客佳肴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豆腐的煎香美味,犹溢满鼻舌……

家里来客人,母亲总是使我到村上街边的小货店买油盐酱醋鱼露。小小的个子抱着一堆瓶瓶罐罐,一路默念着母亲的吩咐:豆油三分、鱼露二分,醋一分……路上,被人一喊:仔,去买什么呀?便一下子乱了买油盐酱醋的数量,又要返回去问母亲。有时因此要往返两三次。母亲有些不耐烦,父亲总是说:孩子总是要走出去练练的,错了,会懂得回来,没有关系。

小时候,因为自己家的房子是村里第一座厅堂水泥硬化的新房子,还有洗澡室,而且房子边上有一条长长石阶岭,有一棵茂盛的梧桐树,感到无比的自豪。就是在这梧桐树下,父母送我上了小学、初中、中专……

上初中二年级那年,因为两位哥哥都结婚成家,父母很“无情”的把我们三兄弟分了家。这座新房子我只分得一个厨房,剩下的是两位哥哥对半分。很多人不解:老仨还小,应该留新房子给他,以后好娶媳妇。父亲沉默了很久,说:“老仨去念书了,以后有公家的房子住;留个厨房给他,好把‘人’带回来了,在新房子煮饭吃”。因为父亲的强势,亲戚们只好带着不解,悻悻离去。

那以后,我到石后、宁德、福安读书,便很少回家。回家只是向父母、哥哥拿了伙食费,就又出发了……

在我工作的第四个年头,父亲找我作了一次谈话。这是平时在家里很少多说话的父亲,第一次与我正式谈话。他说,“你谈恋爱的那女孩,我托人跟她父母说了,他们家里会同意”。他还说,他与我二哥商量了,把分给二哥那边房子拿两间出来装修了给我作结婚新房,装修的钱由他和我母亲来筹,给女孩买“金”(指金银首饰)的钱,我母亲已经备好了;剩下的聘礼、嫁妆、酒席等等,要我自己来想办法。那时,我每月领400多块工资,基本上半个多月就花光了。父亲从我眼里看出我的为难,很严肃的教育了我:你读书出来都四个年头了,该到担担子的时候了;俗话说,人间正道条条通;只要你走正路,想法子,总会有办法的……

那年,我与我媳妇在老家热热闹闹的订婚、结婚。在一次饭后,父亲对我们三兄弟说:“我一生要做的事,就剩老仨结婚这件事,现在也做了,这块石头总算在心里头落下。现在我和你妈都老了……”

听罢, 我顿时热泪盈眶,百感交集,心里沉甸甸的。  □ 乡下孩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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