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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奕敏:家在东湖岸边住

2019-09-04 09:18:00 三都澳侨报

每天傍晚下班后,最惬意的事就是晚餐后外出休闲散步了。也没有特定的线路,随性所至,有时沿南岸公园栈道、金马大桥、到北岸公园环湖栈道,有时到体育中心塑胶跑道上快走,有时会沿着大门山公园逛一圈,甚至会沿着兰溪岸边走出很远。当然,最经常走的,是家门口的塔山金溪栈道了。莺飞草长季节,东湖每日不同时段,变幻着神秘莫测的迷人面孔,深深吸引着每个走近她的人们,走近东湖,匆匆的脚步便忍不住会稍作停留,甚至于留驻此地,“不辞长做东侨人”了。

初春时节,脚步轻快地行走在环东湖栈道上,成群的白鹭或栖息、或飞翔、或成双成对,它们展翅翱翔的优美身姿让人惊艳。河岸边,柳树枝条已长出嫩叶,三角梅用灿烂的笑颜迎接着走过身边的人群,扑鼻而来的暗香,来自隐匿在角落的栀子花或者。停步在栈道转角处,塔山高耸入云的塔尖倒映在湖面上,夕阳斜照在湖面上,像洒下了满湖的金子。风轻轻吹过,湖水泛起了仿佛衣褶似的涟漪,水波荡漾,光影浮动,清逸迷离。偶尔有小鱼儿扑腾着跃起,打破水波的平衡,如五线谱上跳跃的音符,欢快的“噗通噗通”声如此悦耳。驾着简易小舟在湖上撒网的老伯,不管他收获几何,那悠然自在的模样,总有一丝距离生发出的美感。正愣神间,猛不丁的一枝柳条拍打在脸上,麻酥酥的,提醒沉醉眼前美景的人,这是东侨,是人间。

置身繁华喧嚣都市,经历着复杂人世纷扰的人们,总是四处追寻着可以安身立命的洁净乐土,总是梦想着拥有宁静的家园。不少人不辞辛苦,踏遍千山万水四处寻找着。有些人或许能够实现梦想,而有些人,注定只能一直寻找下去。家在东湖岸边住,我知道,我很幸运地找到了安顿身心的宜居之所。在不早也不晚的中年。如今,东侨灵动的水,沉稳的山,生态的环境,便捷的交通,丰富多彩的文化活动,日新月异的发展势头,努力向上的蓬勃生机,已成为眼光独特的新一代东侨人选择在此安居乐业的最佳理由,从此,东侨的发展与生活其中的人们相依共生,休戚与共。

东湖的四季更替、阴晴圆缺都牵动着家住湖岸边人们千丝万缕的情思。梅雨季节,当眺望远处的塔山顶上云雾缭绕,白鹭低飞着掠过湖面时,我知道,雨就快要来了。

五月,暮春,雨天。窗外的东湖水波不兴,静静流淌。坐在明静的窗台边喝茶、听歌。记起中学生时代的青葱岁月,下雨时会故意不带伞,让雨淋湿衣衫、头发。骑着自行车,路过一家唱片店,张雨生的歌《我想把整个天空打开》随着雨滴四散张扬开来,那略带忧郁的歌声,车骑出很远都能听到:“我想把整个天空打开,让垂檐的树阴不要掩遮我仰视的心灵。我想把眼睛彻底擦亮,让尘世的埃粒不再沮丧我透视的方向……”听着听着,觉得滴落在脸上的,好像不是雨滴。在写下这段文字时,特意找到这首歌,戴着耳麦认真听。

事实上,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方不会被雨淋湿的地方,虽不为人知,却盛满细碎的心事。这样的时刻,喝茶最是应景。喝茶,喝的本就是心境,滤去浮躁,沉淀思绪。在任何一季里喝茶,都可以感受到春日那慵懒的阳光,那是因为,茶叶正是在和煦春日里,离开了茶树变身为这杯中可人的模样。每次看着透明玻璃杯中,茶叶随着滚烫的水上下翻卷,叶子渐渐舒展开来,轻轻晃动,看淡绿色的茶或针或片,忽上忽下,簇拥着,沉沉浮浮,变换着不同位置,试图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最佳平衡点。呷一小口茶,任清清浅浅的苦涩在舌间荡漾开来,充溢齿喉。之后,深吸一口气,只觉得一股清香在肺腑间蔓延开来,涤尽了一身的疲惫冷漠。由此而生发出些许感慨:茶要沸水以后才有浓香,人生不也要历经磨炼后才能坦然吗?无论是谁,如果经不起世情冷暖,浮浮沉沉,怕是也品不到人生的浓香。

家在东湖岸边住,对它的认识依然不是很全面。很难想象,只不过在五十年前,这里还曾是一片汪洋大海,是宁德旧县城通往外界的重要海上通道。如今,大路通衢襟连四方,万丈高楼拔地而起,车马川流,绿树成荫,碧波荡漾,鹭鸟栖息,向南来北往的人们展示着一幅“湖在城中,城在海边”、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生态城市画卷。从某种角度来说,东侨就是一座在海上崛起的新兴城市,而东湖湿地便是大自然格外馈赠给东侨人的珍贵礼物。

曾经在某个网络平台上看到过一张拍摄于上世纪的老照片,那是宁德老城区全景图。黑白照片上,镜台山、塔山赫然在目,塔山与大门山、金蛇头等岛屿耸立于一片苍茫大海中,船舶帆影直抵宁德老城垣。塔山顶上的尖塔显得尤其醒目惹眼。根据照片下的补充文字说明,我了解到:这是1866年1月25日,英国圣公会传教士胡约翰到访宁德时所描述的一段文字。胡约翰这样写道:“站在这座山的山顶,宁德城突然跃入眼帘,对我来说,它显得相当有趣,它就在那,像大多数我们见过的中国其他城市一样,在山谷中被群山环绕,但除此以外,海水流抵它的城墙,把许多大的商船引向它巨大的城门。我在‘雪山’顶上坐了一会儿,凝视每个角落的景色:城市在山谷中,周围群山耸峙,大海伸向远方,船舶迎风扬帆,载着货物运往四方,景色之壮观无法言表。”如今,这张摄于20世纪的照片和这段写于19世纪的文字均保存于美国耶鲁大学神学院。现在,照片中生动而美丽的宁德旧城已经不复存在,在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上,沧海桑田,城市景观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老旧的岁月已经离我们远去,留下的影像和文字,依然温润滋养着后人。

我知道聚居在对岸塔山村的人,很多都是当年东湖塘的原住民。大门山公园的一部分,是曾经的华侨农场。而环东湖周边一个个建设现场塔吊林立、机器轰鸣;东侨工业园区内一片片产业基地蔚然成型,一条条道路通达八方……这片昔日侨民围海造地、填海筑堤的安身立命之所,如今已成为拉动闽东经济飞速发展的“主战场”。晴天,站在塔山公园最高处观落日是很惬意的事。当红日渐渐下沉,慢慢隐没在山峰后面,眼前那三千八百亩东湖上落日熔金、波光潋滟;环东湖两岸高楼林立,园林簇拥,建筑、环境与人文在此融为一个整体。这片蓬勃向上、充满朝气的土地,让人心底油然而生出豪迈之情,并由此而深深地爱上这片新兴、年轻、奋发、充满生机和希望的土地。 当然,工地上机器轰鸣、尘土飞扬,一派热火朝天的繁荣景象,这并不影响塔山脚下村子里的农人安逸祥和的生活。清晨,薄雾漫过湖面,为东湖披上了一层蒙胧的纱;中午,阳光穿过薄纱,像羊群在天空中漫步,然后渐渐消失,又像瞬间盛开的栀子花;傍晚,袅袅炊烟萦绕在各家房前屋后,劳作一天的男人回到家里,主妇身边围着咕咕乱叫的鸡鸭鹅狗;当夜色渐渐笼罩下来,清爽的夜风里飘荡着茶饭的清香,荡漾着孩子喊爹叫娘和大人朗朗笑声。皓月当空,景物被笼上了银色,流动的光辉中,一切物体都失去了原有的颜色:万达广场、南岸、北岸公园、金马大桥、体育中心、动车站,五光十色的闪烁霓虹、嘈杂喧闹的熙攘人群、灯红酒绿的广告招牌、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、东湖路上鳞次栉比、灯火通明的成片高楼大厦,向外界展示着东侨美丽富饶的别样身姿。

月光下的东湖,总会让我不由然地想起“明月何时照我还”,想着“飞鸟相与还”,想着“我欲乘风归去”等等跟家园、故乡,跟飘逸、美好相关联的诗句,在草籽萌芽、草长莺飞的春季,在浓阴蔽日、夏蝉长鸣的盛夏,亦或在红叶飘飞、秋菊傲霜的深秋,或在寒风呼啸、树木凋零的萧瑟冬季,这个可以承载四季心灵归宿的地方,它,就是——东侨。  □ 何奕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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