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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母岭伏击战的坚强后盾

2021-04-30 09:47:19 三都澳侨报

漂亮的亲母岭伏击战,是转折之战,也是闽东红军三年游击战斗中的最后一战。

三年来,红军辗转于蕉城群山峻岭之中,秋冬住村民的炭窑,春夏搭凉棚,条件极为艰苦。但有老区群众的支持,这一支队伍犹如星星之火。时光回到1937年8月18日。这一天,叶飞率闽东红军第二纵队,从连罗地区回到宁德根据地,进驻洋中镇邑堡村,将进行一次休整。邑堡村是叶飞、阮英平、范式人、陈挺等常年活动的区域,是这支红军纵队的基点村,是他们的“家”。邑堡群众革命觉悟早,基础好,一旦发生突发战斗,全村上下俨然是一支强大的特殊“后勤部队”。


亲母岭战斗遗址

看着红军战士个个身穿便衣,脚穿草鞋,几十支单粒快(步枪)、驳壳枪,村青年热血沸腾。与往常不同,这一天,邑堡的村民开始忙碌起来。按照红军领导的部署,全村分为挑担组、步哨组、后勤组、参战组。

翌日,作为步哨组的村民彭世举、彭世住、彭长榜、彭伏养清晨时分就到大瀑山岗放哨。他们生于斯长于斯,对地形地势很熟悉——村对面大山之上是胡坑尾村,两村中间隔着一道由西向东的深沟,人站山顶俯瞰,看得清清楚楚。此外,两山直线距离仅两千多米,遥声呼喊,清晰分明。胡坑尾村到邑堡村,就一条道,必经亲母岭。于是,他们兵分两组,一组明哨一组暗哨。暗哨组,设在北边胡坑尾村的黄土岭,一旦发现敌情,立即用当地方言呼喊“番薯被牛吃掉了”,那么对面南边的群众一听便知道,有国民党兵进山围剿了。明哨村民则假扮在亲母岭岔路上劳作。


邑堡村

后方粮食补给的群众也早早忙碌起来,作为挑担组的村民彭长瞪、彭成务、彭成溪、彭长春、彭长波、彭世俩等6人,天微微亮就出发,前往镇上买粮食。从邑堡村到镇上约10公里路途,往返最快步行需要两个时辰。

近午时,当挑足粮食走在前头的彭长瞪经过亲母岭南边的十字路时,后方20米丛林处传来声音——原来一队国民党侦查先遣队正在盘问明哨村民。彭长瞪和其他5人险些遇到敌人,躲过一劫,连忙放慢脚步赶路。

果然,下午两点多钟,只听前方一阵喊声“番薯被牛吃掉了”——敌人已进入胡坑尾村。

原来,在红军到达邑堡村前,这一支国民党省保安旅加强连,从连江、罗源一带一路尾随,最近时只隔着十多里路。在红军到达邑堡村时,国民党追兵就驻扎在亲母岭北面的黄土岭村。

于是红军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路线,由群众带路,不到半个小时就分赴几个山头,布下埋伏,就等着敌人进入口袋之中。

亲母岭,两山夹峙,中间流泻着一条宽约十五六米的溪流——大泽溪的支流伞溪。溪流落差大,溪中深潭连串。伞溪两边,北面属九都乡黄土岭村地界,南边属洋中镇邑堡村界。从北边的黄土岭村往邑堡村,需下岭,过溪,再上岭。两山之间,以接近山顶的山都里村与后坊村之间的距离来看,却不过1000米,传说曾有亲家母面对面喊话,走亲戚却走了半天,故名为“亲母岭”。峡谷下溪中有一简易木桥,此处海拔约为370米。从溪边沿着二尺宽的石阶路登岭,由低到高,分布着山都里、纸湾、牛山堂、大林四个小村落。其中山都里海拔约590米,而岭头的大林村,海拔则在680米左右。也就是说,从峡谷底部的溪边登到亲母岭的岭头,高差在三百多米,道路蜿蜒,十分陡峻。山都里、纸湾、牛山堂与大林村附近,分别是几座小山,在小山顶上,山道尽在视野中。步哨组、后勤组等村民个个坚守岗位,没有丝毫松懈。

中午才过,敌人过了溪。由于天热,散漫习惯的一些国民党士兵还下水洗澡,延缓了行军的速度,为我军准备提供了充分的时间。

当敌人一个个大张着军衣,架着枪,摇摇晃晃地在骄阳似火的中午开始登亲母岭,吃力地走到山都里、纸湾附近的山道时,就已经陷入了红军的埋伏圈中。红军首长叶飞站在高处,已经清楚看到穿黄军服的保安旅士兵,粗粗一算,约有一百多人。叶飞决定打掉这股敌人。叶飞命令第一纵队队长陈挺,在必经之道亲母岭打个收网之战。

千钩一发之时,邑堡村民建议把唯一的一架机关枪架在亲母岭上的最佳点大苓岗(纸湾岗)。战斗打响了。红军机枪居高临下,正对着百米外山道上的敌军猛烈扫射,把敌人打得晕头转向,死的死,伤的伤,四处溃逃。但是有一小股敌人以一岩体做掩护,与红军对射。红军首长下令吹号子佯装撤退,敌人中计,沿着山道往上冲,可是红军突然又猛烈开火,并发起冲锋,一举就将敌人冲散在狭窄的山道上。

失去战斗力的敌军,四下逃散。邑堡群众自发助战,熟悉地形的他们,带领红军战士在山上拦截搜索残余敌人,抓了几十个停房,缴获几十支枪支交给红军。第二天,仍有敌军残余伤兵,在躲藏一天后,仍是瓮中之鳖,被熟知地形的邑堡群众捉个正着。

亲母岭战斗的硝烟早已散尽,如今寂静的山道上撒满着枯叶,曾经激烈厮杀过的战场上不时地惊起长尾的白鹇。但是,这场战斗的痕迹仍在,当年的弹孔还残留在早已搬迁走的空屋的土墙上,战斗的一些细节仍然保留在几位老人的记忆中。这些老同志,他们亲眼见到过抓获的敌人和缴获的枪支;他们亲身感受到了战场上激烈的枪声与喊杀声,战后还在战场上捡到了成箩筐的弹壳;他们还记得敌人仓皇逃跑,有不少敌人就淹死在溪中的深潭中…

当年第一纵队队长陈挺回忆说,我闽东独立师以几人轻伤,全歼敌省保安二旅整个连130人。这一次胜利的反击,把围剿的国民党军队打疼了,震动了闽东国民党当局。这才不得不坐下来同我们谈判。

可以想像,如果没有邑堡村群众作为坚强的后盾,亲母岭伏击战,难以取得如此大捷,正因为有了朴实而革命觉悟高的他们,才成就了闽东三年游击战的最后一次胜战。从此,闽东红军走上抗日前线。  □ 林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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