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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步钟(1831～1869)字则玉，号鉴泉，福宁府宁德县城人。以廪生输饷得官，授刑部浙江司员外郎。同治二年(1863)，分发四川宁远府知府，后蒙四川总督骆秉章推荐，补用雅州府知府。蔡步钟与重庆镇总兵唐友耕参与围剿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。

蔡步钟留给后人的一把石达开佩剑，如今已广为人知。而同时保存的这枚印章却极少有人知道。印章为黄铜质，狮钮，印座镶嵌铁质印面，印面阴刻篆文“护封”二字，四周回纹边饰，刻工较粗糙。经上海博物馆马承源先生鉴定，认定已有一两百年历史的旧物。它是目前发现唯一一枚存世的太平天国金属印。本文转载张铁宝、吴瞻发表在《四川文物》2002年第5期的《新发现的太平天国珍贵文物》一文中关于这枚印章的论述。

蔡威立像（上海求学期间进步知识青年形象）

1999年4月，笔者收到福州市一位名叫蔡淑雁的退休女教师寄来的一封信。信中说，她的祖上有位叫蔡步钟的，清同治初年在四川雅州府做知府，参与了大渡河畔围剿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的战斗。石达开被俘后，蔡与石有过接触。石达开有感于蔡步钟的为人和关照，而赠其宝剑、印章以作纪念。后来蔡步钟回原籍，又把这两件东西带回了老家，并作为贵重之物传给后人。20世纪50年代土改时候，那把宝剑被福建省博物馆收藏，那枚印章为蔡氏后人收藏至今。她作为蔡步钟的第五代后裔，现年事已高，想把家传100多年的这枚印章捐献给国家博物馆永久收藏，而不愿看到其有所流失。信中还附寄来了那枚印章的几张照片。

蔡威19岁照片

据查，清同治二年四川省雅州知府确为蔡步钟。他自始至终参与了在雅州府属及相邻地区围剿和诱捕石达开的战斗。石达开被俘后，他又派知县阮恩涛会同游击龚定国护解至成都，并因功受到清政府褒奖。这就说明，蔡步钟有获得太平天国文物的机会和可能。至于石达开赠蔡步钟宝剑、印章的说法，鉴于当时的历史情况，则不一定可信，恐为误传。不过，蔡氏家传的那把宝剑确于20世纪50年代被福建省博物馆收藏，其口碑资料也已记录在案。

通过对蔡淑雁信中所言与文献档案资料基本吻合的分析，其中虽有一些不可信的内容，但更具有价值的信息。况且，她是想把印章捐献给国家，属义举，并无作伪嫌疑。所以同年6月笔者赶到福州，见到了那枚印章。

该印章为黄铜质，狮钮，在铜狮钮印座上镶嵌铁质印面，纵2.2厘米，横2厘米，连钮高3厘米。印面阴刻篆文“护封”二字，四周为回纹边饰，刻工较粗糙。

根据该印章的造型特征及图文，有关专家认定它属于清代之物。从其狮钮和印面自然磨损的痕迹看，该印章曾经较长时间使用过，年代也应有100多年了，不存在近期作伪的可能性。

一般认为，狮、虎钮类印章在明清时期多为官家之物，或为有官爵者所用，普通老百姓是不可能僭越使用的。回纹边饰最迟在唐宋时期就已出现，却较流行于清代。据罗尔纲先生说，这种图案是象征着连绵不断的意义，尤盛行于广西地区。将回纹作为官印边饰，也仅见于太平天国中低级官员经办具体事务类用章。太平天国定都天京(今南京)后曾明确规定：王印龙钮，侯印象钮，丞相印麟钮，丞相以下分狮、豹、熊、虎诸钮。加上该铜狮钮印章刻工比较粗糙，更可能与太平天国有关系。

不过，也有指出该印存在一些疑点：1.铜印钮座上为何要镶铁质印面，从工艺上讲似无此必要;2.太平天国官方笠印均为宋体正书，绝少篆文，应予慎重。

就后一个疑点而言，笔者认为，太平天国官方玺印确为宋体真书，但从这枚印章的印文“护封”分析，应是为官者用以投递公文书信时在封套封口上加盖的印章，以防拆看泄密。它虽具备官方性质，但也含有私人因素。因其功能仅用于保密之需，故不像玺印要求的那委正统严格，使用者便有了以个人喜好按传统习惯刻印的可能。作为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的知识分子，在其使用的护封印上刻以既美帑，又难以辨认、易于保密的篆文，也就显得十分正常而没有什么奇怪的了。更何况，今存世的太平天国官方文献上，就有这类太平天国官员钤有回纹边饰的篆文印章可以佐证。

为慎重起见，根据专家的建议， 1999年9月20日中午，笔者一行三人特地来到上海博物馆，登门请教文博界著名专家马承源先生。马先生认真听取了有关这枚护封铜印的详细情况汇报后，拿起印章仔细端详起来。然后他谦虚地说，我对太平天国历史没有什么研究。就这枚印章来讲，肯定是有一二百年时间的旧货，绝不可能是作伪的新东西。铜印钮镶铁面的印章在清代已流行，工艺上没任何问题。也不排除利用旧印章，磨去原印文后改刻的可能性。太平天国玺印的确用宋体真书，但也不是绝对的，个别闲章也有刻篆文的例外。如果其它考证成立，不能仅凭该印是篆文就断然否定其为太平天国文物。之后，马先生还多次说，你们收了件好东西，难得，难得。

综合上述意见，我们认为这枚“护封”铜印，应是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部官员，用于投递公文书信时钤于封套上的封口印章。它也是目前发现的唯一一枚存世的太平天国金属印，弥足珍贵。　　□ 老福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