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光饼的吆喝

穿过小东门巷陌

焦香叩击青石板的耳垂

空气里便回荡起

嘉靖海潮的咸腥

每个芝麻孔洞

都是未锁的锁眼

等待戚家军的火绳

重新拧亮
 

南门兜的蒸汽裹着肉丸起舞

木槌起落间

惊动碑文里沉睡的貔貅

它鳞片间抖落的碎光

正变成蚝油和肉丁

落在面皮褶皱
 

糯米与蕉叶的私语

在竹匾里继续膨胀

像城隍庙梁枋间

那些酣睡的彩绘

深赭色屋瓦下

香火与炊烟达成契约

让坚硬的历史

始终保有

柔软的腹腔

□ 兰天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