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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游在宁德|在《度浮桥至南台》中,遇见“白发未除豪气在”的陆游

2025-11-26 08:25:40 三都澳侨报

度浮桥至南台

(宋)陆游

客中多病废登临,闻说南台试一寻。

九轨徐行怒涛上,千艘横系大江心。

寺楼钟鼓催昏晓,墟落云烟自古今。

白发未除豪气在,醉吹横笛坐榕阴。

译文:

我客居福建期间,因为身体多病已经很久没有登山临水,听说南台山风光非同一般,便决定前去探访一番。

宽阔的浮桥可容多车并行,稳稳地架在汹涌的江涛之上,千百艘船只横向相连,锚定在大江中央。

山寺楼阁传来晨钟暮鼓,仿佛在催促时光流转,村落间炊烟与云雾缭绕,自古至今皆是如此景象。

我虽然已生白发,但胸中的豪情壮志始终存在从未消减,带着酒后的浅醉,坐在榕树浓荫下,吹起横笛。

赏析:

此诗当为陆游任宁德县主簿期间(约1158-1159年)因公务“入郡”福州时所作,是其早期七律中的精心之作。诗中既可见诗人从江西诗派汲取的炼字功力,更显露出陆游豪放诗风的雏形。

首联“客中多病废登临,闻说南台试一寻”,运用了欲扬先抑的笔法。诗人以“客中多病”起笔,道出宦游羁旅的困顿与沉郁,“废登临”更显意兴阑珊。然而“闻说”二字如同云破月来,点燃了诗人内心并未泯灭的探索欲与豪情壮志。他听闻南台山之壮阔,于是一扫沉郁,蓄势待发,为后文登临壮景、抒写豪情埋下伏笔。

颔联“九轨徐行怒涛上,千艘横系大江心”可谓全诗精魄,它超越了纯粹的景物描写,达到了“物我合一”的境界。上句“九轨徐行”和“怒涛”形成强烈的对照:一面从容、一面汹涌,状写了车马以浮桥稳渡江涛的奇观,展现了古人征服天堑的智慧与伟力。这又何尝不是诗人心境的投射?身处南宋动荡的“怒涛”,陆游仍愿稳健“徐行”,以坚毅理想对抗风浪。下句“千艘横系大江心”更是力透千钧,一个“横”字,彰显出主动掌控、不容置疑的伟力。无数船只锁定怒涛奔腾的大江,正寓托着诗人渴望驾驭时代洪流、匡扶天下、建功立业的壮志宏愿。

颈联“寺楼钟鼓催昏晓,墟落云烟自古今”,笔触由豪放转为深沉,从空间壮景的描绘跃入时间永恒的思索。光孝寺的钟鼓声朝夕不绝,提醒人们时光流逝。在陆游听来,更是声声催促,要在有限的生命里成就事业。村落间的袅袅云烟亘古长存,引发诗人对历史苍茫的体悟。在“自古今”的永恒中,个人的得失似乎显得十分渺小,却也激励他要在历史长河中留下印记。这一联声色交织,一急一缓,一近一远,引出诗人对生命短暂与功业未竟的深沉感悟,为尾联的直抒胸臆蓄足气势。

尾联“白发未除豪气在,醉吹横笛坐榕阴”将全诗的情感推向高潮。“白发未除”呼应首联的“多病”,是现实困顿的写照;但“豪气在”三字,如金石之声,斩钉截铁地宣告了诗人不屈的意志。这正是在经历了浮桥壮景的激发和时空感悟的催迫后,诗人得出的最坚定的结论。末句“醉吹横笛坐榕阴”,看似闲适,实则内里奔涌着无限激情。笛声既是英雄的号角,也是困境中守望信念的宣言。此“醉”,是壮怀之醉,放旷之醉,而非消沉。

这首《度浮桥至南台》,完美展现了陆游早期将宏大景观与个人壮志紧密结合的特质。诗中的闽江浮桥,已升华为精神象征。诗人通过描绘征服“怒涛”的浮桥,抒写了欲在时代洪流中稳健前行、力挽狂澜的豪迈气概。全诗气势磅礴,情感充沛,一位虽处逆境却豪情满怀的青年志士形象跃然纸上,与他后期诗作中的悲愤深沉形成鲜明对比,让人清晰看到青春陆游热血激昂的底色。  □ 李亚昀 整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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